商鞅以身護法
商鞅變法之路坎坷,能堅持20余年皆因秦穆公的強硬力行,可謂明君遇能臣。公元前338年,秦孝公這位千古賢君因積勞成疾,盛年早逝。那個曾經(jīng)犯過法的太子駟繼位為君,這就是秦惠文王。商鞅失去了靠山。舊貴族見報復(fù)的時機已到,公子虔等人告發(fā)商鞅謀反。秦惠文王在舊貴族的煽動下,派官吏去逮捕商鞅。
商鞅逃至邊關(guān),欲宿旅店時,店主人不知道他是商鞅,拒絕說:“商君定下的法律,留住沒有憑證的旅客要受連坐的罪。”這是商鞅公元前356年第一次變法時頒布的法令,原文譯為“旅客必須有憑證才能留宿客舍。收留沒有憑證的旅客,客舍主人要問(連坐)罪”??梢韵胂?,此時的商鞅一定是悲喜交加,悲的是被自己當年定下的法令套牢而不能逃脫,“作法自斃”;喜的是在遠離都城的邊關(guān)荒野旅店,老百姓已知曉嚴格守法,法律的威嚴已在蠻荒的秦國根深蒂固地樹立起來。
商鞅不得已,企圖逃往魏國,但魏國因他曾生擒公子,拒絕他入境。商鞅回秦后被迫潛回封邑商,秦惠文王派邑兵攻打鄭縣(今陜西省華縣),結(jié)果商鞅失敗戰(zhàn)亡。其尸身被帶回咸陽,處以最殘酷的刑罰——車裂,刑后示眾,秦惠文王同時下令誅滅商鞅全族。商鞅雖然被害,但新法并未被廢除。
從商鞅逃亡的這個小插曲我們可以看到,當時的秦國法律中,法已經(jīng)具備了獨立性和生長性。法一旦施行,即不再受立法者、執(zhí)行者的控制。也可以看出商鞅在秦國的法治建設(shè)初見成效。商鞅至死維護著法律尊嚴,其有生之年看到了法律精神在秦國土地上扎根,人人守法,人人護法,變法改革的大趨勢不會隨著商鞅個人的死去而終止。作為法家代表人物的商鞅,此刻這位將死之人心中一定是喜大于悲。
商鞅雖然被車裂,但新法仍舊繼續(xù)施行,他畢生推行的法治觀念也已扎根于秦國百姓意識深處。商鞅變法使秦國國力迅速超越關(guān)東六國,為日后橫掃六國、一統(tǒng)天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(chǔ)??梢哉f,商鞅為歷史的前進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文帝廢肉刑
漢文帝十三年(前166年),有人上書朝廷控告“神醫(yī)”淳于意。淳于意要被傳車押解到長安去服刑,很有可能是十分殘忍的肉刑。禍從天降,小女兒緹縈很是感傷,決定冒死跟隨父親西行,到京城向皇帝上書,請求替父抵罪,甘為官奴。中國古代官府奴婢的生活是相當悲慘的,緹縈為救父親的自我犧牲精神,以及千里迢迢赴京冒死上書的膽識和孝心,深深地感動了一代明君漢文帝。
緹縈上書中提到的肉刑給人們帶來的痛苦,深深觸動了文帝。文帝下決心要廢除這種野蠻的殘損肢體的刑罰,于是他下詔御史大夫:“我聽說圣王舜在位的時候,在罪犯衣冠上畫圖,給罪犯穿異于常人的衣服,用這種象征性的刑罰作為警示,老百姓就不敢犯法。這真是執(zhí)法的最高境界?。∪缃裎覀兊姆捎绪簦ㄔ谀樕洗套?,然后涂上黑墨)、劓(割掉鼻子)、刖(砍掉腳)等三種肉刑,但作奸犯科者屢禁不止,到底是哪兒的錯呢?難道是我德薄而教化不明造成的嗎?我感到很慚愧!《詩經(jīng)》上說:‘愷弟(悌)君子,民之父母?!缃袢艘坏┯羞^錯,官吏還沒有教導(dǎo)他,刑罰就已經(jīng)上身了,有些人想改過自新也沒有機會了,對此我感到很難過。人一旦遭受了殘損肢體的各種肉刑,那終其一生都無法再回復(fù)了,這種刑罰何等令人痛苦而不道德?。∵@樣做符合‘為民父母’的含義嗎?我下令廢除肉刑,用其他的刑罰代替它。現(xiàn)在服刑的罪犯根據(jù)他們所犯之罪的輕重,不逃亡的,到了一定的年數(shù)就免罪釋放他們。請你們具體擬定相關(guān)的律令及細則?!?/p>
丞相張蒼、御史大夫馮敬經(jīng)過討論,向文帝上奏了新刑律的草稿,文帝很是滿意,并立即進行了批復(fù)。至此,自上古時期一直存在的殘損肢體的肉刑從國家制度層面被廢止了。
漢文帝廢除肉刑,順應(yīng)民心,是我國古代刑罰制度發(fā)展過程中的一項重大歷史進步。而少女緹縈為救父不畏艱難險阻,勇敢上書皇帝,為漢文帝廢除肉刑提供了重要契機。
海瑞反腐倡廉遵紀守法
身在其位,必謀其政。海瑞在親眼看到了明朝官場貪污受賄風(fēng)行,飽嘗民間疾苦后,出于自身強烈的道德感和責(zé)任感,下決心做些什么,改變眼下惡劣的環(huán)境。然而他說任的南京通政司右通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閑職,于是在隆慶三年,不滿的海瑞提出罷官。然而如果朝廷真的要罷黜這位以直言進諫而聞名天下的忠臣,必然為輿論所不容。因此,海瑞如愿得到了應(yīng)天巡撫這一實職。
早在明朝初期,朱元璋就制定了一系列反腐倡廉的法律規(guī)定??婆e出身的海瑞充分尊重法律的作用,同時又秉持著內(nèi)心那把道德之劍。他堅持“與其屈貧民,寧屈富民;與其屈小民,寧屈鄉(xiāng)宦”的原則,不折不扣地遵守并踐行著施行200多年的明朝法律。
聽說海巡撫要來了,他屬下的官員們卻沒有一個人發(fā)自內(nèi)心表示歡迎。除個別嚇破膽連夜攜家眷逃跑的官員之外,大部分官員紛紛將紅漆大門漆成黑色,以示自己的節(jié)儉樸素。海瑞上任旋即頒布“督撫條約”三十六款,施行一系列廉政措施:他規(guī)定巡撫出巡各地,府縣官員不得出城迎接,但巡撫可以傳訊耄老聽取控訴;所巡視境內(nèi)的公文一律使用廉價的紙張,而且公文后面不許留有空白,以免浪費;禁止佩戴奢華的首飾,停止部分奢侈品的制造等。
同時他還下大力氣嚴肅整頓官場風(fēng)氣,規(guī)定凡是鄉(xiāng)紳、舉人、監(jiān)生等到衙門拜見官員,或投遞書信,必須進行登記,登記的內(nèi)容要包括談話的內(nèi)容和書信的節(jié)錄。凡是不登記或登記失實或篡改內(nèi)容的,官員和登記者一并受到處罰。對于過往的外地官員,海瑞也毫不客氣,船只、轎夫一律不供應(yīng),只管補貼費用。
這些廉政措施,在海瑞斗志昂揚、義無反顧的倡導(dǎo)和嚴格推行下,很大程度上抑制了應(yīng)天地區(qū)官場中的不正之風(fēng)。廉政的清風(fēng)逐漸席卷應(yīng)天地區(qū),應(yīng)天的百姓自然深受其益。
杜延年論議持平合和朝廷
杜延年是西漢武帝時期著名酷吏杜周的小兒子?;蛟S是受了父親的影響,杜延年從小就對法律非常感興趣,長大以后,更是精通各項律令,歷任太仆、給事中、郡太守、御史大夫等職。他和父親杜周“父子并世治漢律”,并著書授徒,世稱“小杜律”,為漢代法律體系的完善作出了自己的貢獻。在執(zhí)法方面,和酷烈異常的父親不同,杜延年為人處世寬厚,斷獄平和穩(wěn)妥。他堅持執(zhí)法公允,反對量刑過重,并時時處處以社稷大局為重,其法律思想和實踐鮮明地體現(xiàn)出“以人為本”的特點,班固贊他“論議持平,合和朝廷”,可謂恰當。
大將軍霍光執(zhí)法嚴厲苛刻,而杜延年則以寬舒為主。當時治上官桀父子、燕王等謀亂一案時,牽連丞相車千秋。杜延年深知如將丞相下獄治罪a,必定引起政局動蕩,朝廷上下人心惶惶。于是便上奏霍光求情。杜延年的一席話觸動了霍光,以廷尉王平、少府徐仁“弄法輕重”判處棄市死刑,但卻沒有追究丞相車千秋,使他得以終老。杜延年以大局為重,堅持執(zhí)法公允、反對量刑過重,班固贊他“論議持平,合和朝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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